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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禀一气,自微而至著。
不问富与贫,不论新与故。
自有形影初,我便相亲附。
二子既有言,我宁无一语。
汝形未生时,影复在何处。
偶与我有缘,同生复同住。
幸我所依人,造理仍知数。
身虽未溘然,已办周身具。
得酒即忘怀,宁复顾毁誉。
醒即看云眠,目送孤鸿去。
我亦得安闲,不忧还不惧。
说与二子知,莫为身外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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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本无我,其初因物著。
岂惟老变衰,念念不如故。
知君非金石,安得长托附。
莫从老君言,亦莫用佛语。
仙山与佛国,终恐无是处。
甚欲随陶翁,移家酒中住。
醉醒要有尽,未易逃诸数。
平生逐儿戏,处处余作具。
所至人聚观,指目生毁誉。
如今一弄火,好恶都焚去。
既无负载劳,又无寇攘惧。
仲尼晚乃觉,天下何思虑。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并添高阁迥(jiǒng),微注小窗明。越鸟巢(cháo)干后,归飞体更轻。
一个人深居简出过着清幽的日子,俯瞰夹城,春天已去,夏季清朗。小草饱受雨水的浸淹,终于得到上天的怜爱,雨过天晴了。
登上高阁,凭栏远眺,天高地迥,夕阳冉冉的余晖透过窗棂。越鸟的窝巢已被晒干,它们的体态也恢复轻盈了。
参考资料:
1、李商隐著周振甫注.李商隐诗选集:江苏教育出版社凤凰出版传媒集团,2006:184-185
2、刘学锴李翰.李商隐诗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83-85
3、李商隐著黄世中选注.李商隐诗选:中华书局,2006:86-87
夹城:城门外的曲城。幽草:幽暗地方的小草。
并:更。高阁:指诗人居处的楼阁。迥:高远。微注:因是晚景斜晖,光线显得微弱和柔和,故说“微注”。越鸟:南方的鸟。
首联说自己居处幽僻,俯临夹城,时令正值清和的初夏。乍读似不涉题,上下两句也不相属,其实“俯夹城”的“深居”即是览眺晚晴的立足点,而清和的初夏又进而点明了晚晴的特定时令,不妨说是从时、地两方面把诗题一体化了——初夏凭高览眺所见的晚晴。
初夏多雨,岭南尤然。久雨转晴,傍晚云开日霁,万物顿觉增彩生辉,人的精神也为之一爽。这种景象与感受,本为一般人所习见、所共有。诗人的独特处,在于既不泛泛写晚晴景象,也不作琐细刻画,而是独取生长在幽暗处不被人注意的小草,虚处用笔,暗寓晚晴,并进而写出他对晚晴别有会心的感受。久遭雨潦之苦的幽草,忽遇晚晴,得以沾沐余辉而平添生意,诗人触景兴感,忽生“天意怜幽草”的奇想。这就使作为自然物的“幽草”无形中人格化了,给人以丰富的联想。诗人自己就有着类似的命运,故而很自然地从幽草身上发现自己。这里托寓着诗人的身世之感。他在为目前的幸遇欣慰的同时不期然地流露出对往昔厄运的伤感,或者说正由于有已往的厄运而倍感目前幸遇的可慰。这就自然引出“人间重晚晴”,而且赋予“晚晴”以特殊的人生含义。晚晴美丽,然而短暂,人们常在赞赏流连的同时对它的匆匆即逝感到惋惜与怅惘。然而诗人并不顾它的短暂,而只强调“重晚晴”。从这里,可以体味到一种分外珍重美好而短暂的事物的感情,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颔联写得浑融概括,深有托寓,颈联则转而对晚晴作工致的描画。这样虚实疏密相间,诗便显得弛张有致,不平板,不单调。雨后晚晴,云收雾散,凭高览眺,视线更为遥远,所以说“并添高阁迥”(这高阁即诗人居处的楼阁)。这一句从侧面写晚晴,写景角度由内及外,下句从正面写,角度由外及内。夕阳的余晖流注在小窗上,带来了一线光明。因为是晚景斜晖,光线显得微弱而柔和,故说“微注”。尽管如此,这一脉斜晖还是给人带来喜悦和安慰。这一联通过对晚景的具体描绘,写出了一片明朗欣喜的心境,把“重”字具体化了。
尾联写飞鸟归巢,体态轻捷,仍是登高览眺所见。“巢乾”、“体轻”切“晴”,“归飞”切“晚”。宿鸟归飞,通常是触动旅人羁愁的,这里却成为喜晴情绪的烘托。古诗有“越鸟巢南枝”之句,这里写越鸟归巢,带有自况意味。如果说“幽草”是诗人“沦贱艰虞”身世的象征,那么,“越鸟”似乎是眼前托身有所、精神振作的诗人的化身。
作为一首有寓托的诗,《晚晴》的写法更接近于“在有意无意之间”的“兴”。诗人也许本无托物喻志的明确意图,只是在登高览眺之际,适与物接而触发联想,情与境谐,从而将一刹那间别有会心的感受融化在对晚晴景物的描写之中,所以显得特别自然浑成,不着痕迹。
牛峰秋色翠相摩,还上凌云宴绮罗。黄菊纵逢佳节好,清欢不似去年多。
僧房次第依重到,霜月萧条且强歌。闻说洋州时节盛,不知高兴定如何。
断水鳞鳞起碧烟,寻碑古寺访高贤。秋蛇春蚓数行字,苔蚀尘封三百年。
椎鲁未堪称后学,摩挲应是有前缘。漫将儒墨疑形迹,不害昌黎友大颠。
汝去亦何速,人生良已浮。苍梧一洒泪,赤石万峰愁。
才或云霞妒,名非剑佩收。知无封禅草,汉使不须求。
郊原飞雨至,城阙湿云埋。迸点时穿牖,浮沤欲上阶。
偏滋解箨竹,并洒落花槐。晚润生琴匣,新凉满药斋。
从容朝务退,放旷掖曹乖。尽日无来客,闲吟感此怀。
纵轮不卷只嫌低,高处安知鹢退飞。弱缕不禁儿辈掣,断鸢弗下断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