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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大夫东南游,六年云水穷抉搜。吹嘘人物到方外,伯乐未忍轻骅骝。
老师一见心相投,气味要是同薰莸。尘埃岂解埋珠玉,自有宝气干斗牛。
作诗为文尽馀事,劲节凛凛横九秋。俗子欲交辄掉头,我友天下第一流。
虽遭谤骂不少避,年世久已同浮沤。我昨南来自炎州,师亦方解钟仪囚。
握手流涕古汴沟,生死骨肉我未瘳。众人见弃谁相休,累然独处空山幽。
忽闻剥啄师唤我,洒扫茅堂三日留。行行吴越有旧隐,明年当泛西湖舟。
赠言乃是朋友义,敢效儿女空绸缪。夜光明月宜自收,虎文豹缬非身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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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学苦空,百念已灰冷。
剑头唯一吷(xuè),焦谷无新颖。
胡为逐吾辈,文字争蔚炳?
新诗如玉屑(xiè),出语便清警。
退之论草书,万事未尝屏(píng)。
忧愁不平气,一寓笔所骋。
颇怪浮屠(tú)人,视身如丘井。
颓然寄淡泊,谁与发豪猛?
细思乃不然,真巧非幻影。
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阅世走人间,观身卧云岭。
成酸杂众好,中有至味永。
诗法不相妨,此语当更请。
参寥大师你学习佛法,百念俱无。
剑环头上的小孔仍只传来风过的小声,焦谷上依然没有新生出小芽。
为什么要跟我们这些人一样好作诗歌?
你的文章都是文采华美,新出的诗篇如玉屑一样精美,语句清平而深刻。
韩愈谈论到张旭狂草时,认为张旭心中并未屏蔽万事。
反而将其忧愁与不平之气,统统寓于笔端任其驰骋。
韩愈很奇怪高闲浮屠氏的草书,视人身为丘井。
颓然寄有淡泊之意,又如何发出像张旭那样豪迈而不受拘束的气魄呢?
仔细一想其实不然,真实的技巧并不是虚幻的泡影。
要想使诗句巧妙,不要嫌恶于空和静。
虚静因而能懂得万物之变化,空明所以能接纳万事之境界。
阅历世事行走于人间,只见栖身于世外云岭。
咸味酸味杂列于诸食物里,其中有着极其隽永的韵味。
诗歌与佛法并不相妨碍,上面的话更当允许我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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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空:佛教认为世俗间一切皆苦皆空。人生老病死为苦,一切皆虚无,并非实体,为空。
吷血:吹气声,表示小而短的声音。剑首,指剑环头的小孔。焦谷:火烤干枯的谷类。颖:子粒的芒壳尖。
玉屑:比喻文词佳美,字字如珠玑飞屑。
退之:韩愈,字退之。
浮屠人:出家人。
诗语:指诗歌与禅法,这两者并不相悖,而统一于“空静”,并由此而获得“至味”和“妙”的境界。
请:领受,明确接受。
此诗取韩愈论高闲上人草书之旨,反其意而论诗,最后落实到“诗法不相妨”上,表达了苏轼对禅与诗之间的关系的认识。一般说来,禅宗要求不立文字。诗歌则是语言的艺术,二者区别甚大。但在艺术实践中,诗人以及批评家却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共同性。所以宋人李之仪在其《姑溪居士前集》卷二十九《与李去言》中说:“说禅作诗,本无差别。”固然,要把二者的“本无差别”处说清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仍有线索可寻。比如,禅与诗都注重对主观精神的反映,禅宗固然是“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诗歌亦宣称“一切景语皆情语”,因而驱遣万象以就我。所以南宋释绍嵩在《亚愚江浙纪行诗自序》说:“禅,心慧也;诗,心志也。慧之所之,禅之所形;志之所之,诗之所形。”另外,如禅思和诗思的不可预测性,禅语和诗语(部分追求“直寻”的作品当是例外)的非逻辑性,都颇能相通。宋代禅学大兴,风行于士大夫之中,因而“学诗浑似学参禅”一类的话头,成为一时风气,而从时间上看,苏轼这首诗可谓得风气之先,对后来严羽诸人以禅喻诗,分别宗乘等,都不无影响。
词语平生故自芜,登高重愧赋成初。诸君此处识老子,右卫向来烦长舆。
波上旌旗飞退鹢,楼前歌管出金鱼。回栏后夜同延月,直下方池可更疏。
锦障桃花春色裹,白衣雪屋月明中。
此时此意无人会,海上仙山第一峰。
何处歌声怨别离,夕阳亭上送君时。南风似为行人惜,欲使扁舟逆上迟。
雒阳客,后车结驷传烛食,人生富贵不易得。
江头秋风旦夕起,胡为翩翩雒阳陌。
雒阳陌,吹尘埃。江头树,安在哉。
秋风起,菱花开。鲈鱼肥,归去来。
先朝相国今几家,我嗟夫子鬓已华。
琼艘颇惯倒豪乳,老来手酿尊仍窪。
百年弹指法界观,万事过眼天女花。
聊学儿曹作春瓮,唤客取醉无等差。
夜眠不觉体平粟,卯颊共眩朝蒸霞。
养生妙处本无说,我辈岂解烧丹砂。
糟床正可珠的皪,石鼎莫放声咿哑。
东风遮幕雪埋屋,坎止斋中酒初熟。
太华神明观,青柯小有天。大哉霄壤内,无此弟昆贤。
齐物三千行,栖云二百年。初平初起后,又得两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