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二首 其二

小虫蠹坚木，自意吻颊刚。

蟠身宅幽窦，心期千岁藏。

尔非虎而翼，何乃巧取将。

剥啄绕树腹，卷舌利钩芒。

一身祸众命，曾未厌饥吭。

流怨入胡琴，美人借余商。

鹈鴃相唯和，次第歇芬芳。

吾生独何事，有喙三尺长。

富岁常苦饥，不能餍糟糠。

宁饥忍效汝，岂复思随阳。

吸木复啄木，汝啄抑何毒。

千株万株端明松，五月六月来清风。

木于汝何恶，朝朝暮暮啄。

劝汝利觜宜少停。戕木之生吾忍听，

已有弋者在后亭。微虫初何识，

亦能对以臆。天子爱元元，

宵衣念艰食。连年值禾饥，

穷闾多菜色。县官急督租，

吏饕饥需索。啄木比刻木，

何煮可疾。木生与民生，

何者为当恤。可弹者不弹。

为我谢彼弋。

啄木鸟，啄树枝，头红如血口如锥，终日啄木长苦饥。

木心有虫不肯啄，天生尔禽复何为？吁嗟乎，啄木鸟，佳木蠹尽知不知。

两头纤纤眉尾拖，半黑半白影摩挲。腷腷膊膊缀寒窠，磊磊落落看谁过。

竹下池边怪石多，侵苔长坐自摩挲。虽然不管人间事，时或难忘击壤歌。

路直华亭谷，林藏处士家。葵菘浮雨甲，粳秫吐晴葩。

埘羽肥堪缚，溪鳞巨易叉。客来留共酌，浊酒不须赊。

漠南斜路落红曛，风叠沙纹作水纹。去日野花犹烂漫，归时病叶乱纷纭。

老蛇升树缠虬干，孤雁摩天负鹤群。尚在秦关千里外，故乡音信杳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