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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首何嗟两鬓蓬,开怀且付百壶中。
辞寒未要封条雪,占稔先宜夹囤风。
守岁银花飞水白,朝玄笼烛殷山红。
去年今夕残缸里,百炼相思寄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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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识园梅与径蓬,新泉照眼后堂中。松明涧道余寒雪,草色筵开上日风。
颜面过年梁月白,欢娱今夕烛花红。它时守岁招呼近,只在藤萝水石东。
旧榻处幽暗,耽睡固有因。移之置西轩,轩制焕以新。
其地不函丈,虚明易知晨。东方动初阳,流光先枕茵。
破我黑甜境,夙兴自然勤。盥栉能及时,亦足劝奴人。
尚有清夜景,月出檐之唇。照书仅可读,老眼自不真。
兹轩所助我,迟暮生精神。享此一息佳,嗒然遗我身。
鹅溪白茧光昭回,上实罗浮山南绝壁之寒梅。
霜台铁面太孤峭,槎牙诘曲可望不可摧。
我疑华光道人云水绝,为花缚神惟有月。
胸中若无一片冰雪心。焉能写此万古冰雪骨。
秋月何娟娟,一轮冰镜冷。
人心照不见,照见人孤影。
维舟入谷口,信步造异境。
隔篱鸡犬声,满地梧楸影。
瓦甑炊香稻,石泉汲新井。
人间苦偪仄,爱此须臾景。
海水不可解,连江夜为潮。俄然浦屿阔,岸去酒船遥。
惜别耐取醉,鸣榔且长谣。天明尔当去,应便有风飘。
白鹭洲前月,天明送客回。青龙山后日,早出海云来。
流水无情去,征帆逐吹开。相看不忍别,更进手中杯。
痛饮龙筇下,灯青月复寒。醉歌惊白鹭,半夜起沙滩。
吟蛩(qióng)鸣蜩(tiáo)引兴长,玉簪(zān)花落野塘香。
园翁莫把秋荷折,留与游鱼盖夕阳。
蛩:蟋蟀。蜩:蝉。玉簪:花名。
这是一首新颖别致的抒情小诗。肃杀悲凉的秋色,凄清哀怨的蟋蟀和鸣蝉声,不知引发了多少诗人心中的惆怅。岳飞的“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柳永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等,使多少人闻之而潸然泪下。但是,周密却反其意而用之,由此引发出许多兴致。洁白如玉的玉簪花,虽没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火红的色彩,却有郁馥的缕缕幽香,即使花落野塘,却没有“红消香断有谁怜”的喟叹,而给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闲情逸致。因而,诗人笔锋陡转,画出了一幅《荷塘夕照图》的写意画:夕阳照在像伞一样的荷叶上,鱼儿在荷叶的保护下,自由自在地游着,其间蕴含着多少诗情画意。所以诗人忍不住要发出“得其所哉,得其所哉”的赞叹,并劝一劝园主,千万不要把秋荷的枯叶折掉,从而破坏了这一和谐宁静的幽境。虽然以“伞”喻荷并非周密首创,《楚辞》中早有“荷盖”遮雨之喻,但“遮阳伞”之喻,“算是小小翻新”,钱钟书先生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