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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怀离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细似轻丝渺(miǎo)似波。
扁舟岸侧,枫叶荻(dí)花秋索索。细想前欢,须著(zhù)人间比梦间。
离人的怀抱甚是伤心,老天倘若有感情,也会因离别而衰老;它有时如轻丝般纤细却缠绵悠远,有时又如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上心头。
湖边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枫叶、芦花在秋风里瑟瑟发抖,将前欢与现实形成对照,相聚时的欢乐是一去不复返了,除非相逢于梦中。
参考资料:
1、谭新红编著.欧阳修词全集:崇文书局,2014.06,:第34页
2、费振刚主编,陶尔夫杨庆辰著.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晏欧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第203页
3、谭新红编著.欧阳修词全集:崇文书局,2014.06:第34页
伤怀:伤心。渺:茫茫然,看不清楚。
扁舟:小船。枫叶:枫树叶。亦泛指秋令变红的其他植物的叶子。诗文中常用以形容秋色。荻花:多年生草本植物。形状像芦苇,地下茎蔓延,叶子长形,紫色花穗,生长在水边。茎可以编席箔。须著人问比梦间:全句是说过去的事纵然真实,由于时过境迁。也形同梦寐,须用梦间的事来比况过去人间发生的事。
是词写离愁。前阕议论抒情。首句“伤怀离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伤感是离别的情绪。诗人李贺曾吟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抒发对国家兴亡的悲凉痛苦情感,两者比对。这种离愁“细似轻丝渺似波”,细软得像轻丝那样缠绕不清,缥渺得像微波那样延续不断。后阕回忆离别。一叶轻舟靠在岸边,红色的枫叶白色的芦花,金风萧萧,行人告别远去。“细想前欢”,慢慢地回忆起以前相聚的欢乐,却不能失而复得。“须著人间比梦间”,必须要让人世间改变成梦间。
全词缠绵悱恻,婉转细腻且真情灼然,可以想见,作者与文中女子的感情一定非同一般。上阕用了李贺诗的名句,表达出内心无限的深情,又以设问的形式问道:你能知道这番深意是怎样的吗?告诉你,就如同细丝一般扯也扯不断,像水波一样前波刚去后波又来,永远不可能断绝。下阕写到具体的场景,把人送走后,作者还独自站立在岸边,目送着白帆远去后,才发现这里剩下的,只有白居易诗中“枫叶荻花秋瑟瑟”的萧疏。此景最能令人想起“前欢”,那是多么令人魂飞魄散的极致享受,与眼前的孤独索寞形成的对比,就如同冰冷的人间和美梦中的情景一样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强烈的对比,更加大了作者心理上的落差,正是这种落差,令人感到了他的情意是何等真挚。
我游尖峰回,一步成数憩。
仰攀松夭矫,俯睨石贔屭。
路穷入平野,飞鸟迎决眦。
庐舍半茅瓦,阡陌相栉比。
谓皆耕稼徒,不复问名字。
那知君子居,乃在青山际。
听君谈所宅,悟我曾略至。
时犹未识面,岂得漫通刺。
都城一邂逅,草木同臭味。
我旋反林栖,君适寓古寺。
肯来稚子师,历岁殆逾二。
既均手足亲,又笃朋友义。
去年君还归,城闉直童骑。
楮生分草余,鲟鮓动食指。
今年我属疾,故旧多遐弃。
愧君不惮劳,冲暑到溪次。
买肉烹伏雌,芼姜仍著豉。
无资鹿脯求,竟是猪肝累。
以我病苦渴,榴实富汁滓。
累累解包裹,其大盖绝市。
劝我养形神,勉我进药饵。
裴回昼难别,展转宵失寐。
分携六十日,顾我病只尔。
虽云间何阔,恋恋曾莫置。
惟君名家驹,少日便千里。
赋成惊老生,谓敌相如谊。
姜侯号博学,无忌称酷似。
我尝叩疑阙,应答罔不记。
江流滥觞来,层台累土起。
如君之于学,何但一第已。
独闻家素贫,慈亲下妻子。
躬耕不自给,负米常远致。
愿君力勉旃,事固有堂陛。
高贤昔未遇,勤苦类如此。
我行下吴会,破蠹且料理。
念将一过君,薄酒期共醉。
又恐饭与刍,未免为君费。
不然君即我,会于章老氏。
素书久不往,往亦难尽意。
诗以道鄙怀,因焉论夙契。
不自识疏鄙(bǐ),终年住在城。
过门无马迹,满宅是蝉(chán)声。
带病吟虽苦,休官梦已清。
何当学禅(chán)观,依止古先生?
不知道自己生性疏懒粗鄙,一年到头住在繁华的都城。
门前从来没有车马的痕迹,院子里尽是一片蝉的叫声。
身上有病痛吟诗虽觉辛苦,不再做官梦境已变得幽清。
什么时候去学学禅机参悟,皈依佛家好古修道的先生。
参考资料:
1、王洪.中国古代诗歌精译.北京:朝华出版社,1993:456
2、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582-583
疏鄙:粗野,俗陋。这里指诗人自己疏懒的性格。
过门:登门;上门。
休官:辞去官职。
禅观:即禅理、禅道,学佛参禅。禅,梵语“禅那”的省略,意“静思自虐”,“思维修”,为心注一境、正深思虑的意思。观,即观照。古先生:道家对佛的称呼。
姚合极称赏王维的诗,特别追求王诗中的一种“静趣”,此诗就反映了这个倾向。
首两句:“”姚合自称“野性多疏惰”(《闲居遣怀》其八)。一个性格疏懒,习于野性的人,认为不适宜为官临民,这在旁观者看是很清楚的。而自己偏不了解这点,终年住在城里,丝竹乱耳,案牍劳形,求静不得,求闲不能,皆由于自己的“不自识”。本不乐于城市,今终年住在城里,总得自己寻个譬解。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因此认为在城市亦算是隐居。“县去帝城远,为官与隐齐。”(《武功县诗》)自己作这样一番解释,是明心迹,也见心安理得了。这儿写身处县城,却透露了心地的静趣。
景况也确是这样:“”这第二联写的正是适应自己疏鄙之性的境地,从首二句一气贯注而来。没有马迹过门,就是表明来访者稀少,为官很清闲。蝉声聒噪,充满庭院,是因无人惊扰,反觉闹中处静;写的满耳声音,却从声音中暗透一个“静”字。上句写出清闲,下句写出清静。正是于有声处见无声,反感静意笼罩。
在这清闲、清静的城中一隅,诗人是“带病吟虽苦,休官梦已清”。这第三联从“病”写性情。病,带点小病,旧时往往成为士大夫的风雅事;病而不废吟咏,更显得闲情雅致。现今“休官”,连小小的职务也不担任之后,真是梦境也感到很清闲,很清静了。写来步步幽深,益见静境。唐人由于受佛家思想影响,有所谓更高一层的境界,就是把生活逃遁于“禅”,所以第四联作者自问:“”何时能摒除一切萦心的俗务,求古先生(指佛)学这种禅观呢?观,即观照。妄念既除、则心自朗然无所不照。这样的境界,就是禅观(即禅理、禅道),是清闲、清静的更高一境。借禅理说心境,表现了诗人对当时吏治腐败、社会黑暗的鄙视厌恶之情,成功地描摹了作者所追求的艺术上静趣的境界。
姚合是写五律的能手。他刻意苦吟,层层写来,一气贯注;诗句平淡文雅,朴直中寓工巧,而又畅晓自然,所以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