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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征虎将花门种,白杆朱丝号神勇。涅臂长悬报国心,生来惯识祁连冢。
幼抱犀渠作健儿,搴旗早结上公知。红绡抹额黄皮绔,得意摩天苦战时。
论功首重桓虔武,凯歌自和逻沙舞。莫作寻常蕃将看,哥舒仆固羞为伍。
闷杀新娘曹景宗,鼻端出火耳生风。朅来收拾穿云履,也向天街蹋软红。
百战功名等一掷,呼卢未辨争先得。狂撑大眼睨公卿,酒酣无那肝肠热。
空怜岁月去堂堂,揽镜忽惊头上霜。携得琵琶红袖妓,夜寒如雪按伊凉。
此时鳀壑气尤恶,海壖星子纷纷落。铁轨南通俾路芝,越裳甘弃同瓯脱。
从此将军气转豪,岛屿虽重主恩高。不教日压秦长脚,空有天生刘大刀。
联枝跗萼称同气,斩关破贼真吾弟。长向朝阳望捷书,可怜夜半凶书至。
春风泪洒脊令原,反斗终怀国士恩。只有拊膺长痛哭,不辞剪纸与招魂。
忽闻传箭追穷寇,困兽淩兢殊死斗。赤峰明月踏营归,血腥裹甲三重透。
雕戈早晚镇高州,都尉连章苦慰留。盼煞桄榔船上客,巫闾目断白云秋。
无端骤长邯郸虱,败盟毁约思蚕食。白旄倏遍萨摩州,红帽如闻平秀吉。
水犀十万下三韩,列幕连营袖手看。重英不动清人轴,一箭谁登广武坛。
将军怒马奔如电,提刀愿识罗浑面。我今一死何重轻,不畏前驱惭后殿。
鸭江流水渌汪汪,六月炎蒸鸟不翔。汗雨白沾铜面具,火云红映绿檀枪。
酋矛散漫难成列,虎气腾腾呼杀贼。但使连衡共捣虚,定教执燧探龙穴。
八道花旗迤逦排,红衣炮劈两山开。孤军已被重围合,不见沈舟项羽来。
森索妖星迷赤雾,睢阳齿碎天将暮。红灯白酒贺兰营,曲误方矜公瑾顾。
月晕重重闻楚歌,洞胸犹握鲁阳戈。仲由缨结那惜死,国势不张将奈何。
从今狂寇逾三塞,海门不守长城坏。蒿市终悬懦帅头,中原赢得逃兵在。
又见长编纪北盟,符离一溃误书生。万金币去龟阴返,只恐忠魂恨不平。
渤(bó)澥(xiè)声中涨小堤(dī),官家知后海鸥知。
蓬莱有路教人到,应亦年年税(shuì)紫芝。
在偏僻的渤海湾,随着经年的潮涨潮落,终于淤起了一处小小的沙洲。海鸥终日在海面上盘旋飞翔,可是最先发现这块沙洲的却是官府。
如果蓬莱仙岛能有路可通的话,那么官家也会年年去向神仙们征收紫芝税。
参考资料:
1、马鞍山中华经典诵读编委会.马鞍山市中小学生中华经典诵读.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17
2、吴昌恒等.古今汉语实用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356
渤澥:渤海的别称,一本直作“渤海”。另说渤澥为象声词,海潮声;第三解为海的别支。官家:旧指官府,朝廷。
蓬莱:传说中的海上三座神山之一。紫芝:神话中的仙草,紫色灵芝。
陆龟蒙是晚唐擅长讽刺诗和讽刺小品的能手,《新沙》为其讽刺诗的代表作。这首诗通过官府对海边新淤沙地征税所引起的新奇想象的描写,尖锐地讽刺了当时官府横征暴敛的贪得无厌,无所不至。在写作技巧上饶有特色。
此诗从立意到构思,从遣词到造句,都把极度的夸张和强烈的讽刺作为抨击封建统治者的有力武器。
讽刺属于喜剧的范畴,用鲁迅的话说,就是要“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也就是对“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那些“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的事物,“有意的偏要提出”,给以嘲讽和鞭挞。讽刺的本领在于巧妙地运用“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抓住讽刺对象的本质特征,诉之于可笑的形象,通过貌似出乎常情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描述,表现出隐而未显的客观事物的真相,从而收到引人发笑、发人深思的喜剧效果。这首《新沙》就是将封建吏治那黑暗的“无价值的”一角“撕破给人看”的。
开头二句“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这是极度夸张的笔墨,这夸张既匪夷所思,却又那样合乎情理。海鸥是大海及海滨变化信息的知情者,他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一带水土之上,一直在大海上飞翔盘旋,对海边的情况是最熟悉的;这片新沙的最早发现者照理说必定是海鸥。然而海鸥的眼睛却敌不过贪婪地注视着一切剥削机会的“官家”,他们竟抢在海鸥前面盯住了这片新沙。对于实际生活来说,官家不可能先海鸥而知新沙,这样描写就是夸张的;但从对象的本质——官府搜刮地皮,无所不至,贪婪成性方面来说,它又是达到了高度的艺术真实的。这两句的夸张和讽刺之处还在于:一堤新沙刚现,老百姓们还未踏足其上,更无什么收成可言,官府就对它敲响了征税的如意算盘。官府的这一心理是特别可笑的,讽刺也特别深刻。
诗的三、四句“蓬莱有路教人到,亦应年年税紫芝”,则把夸张与假想揉为一体,从虚拟的画面中进一层镂刻官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本性。蓬莱仙山本为神仙所居的极乐去处,其间既无尘世之争,更无苛捐杂税之扰。但官府并非不想到仙境中以掠取其间的奇珍异宝,而只是由于蓬莱“烟涛微茫信难求”、无路可通罢了。这里,假设的画面是可笑的,似乎纯属荒唐悠谬之谈,但在这荒唐悠谬的外壳中却包含着严峻的历史真实──官家搜刮的触须无处不到,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逃避赋税的净土乐园,从本质上揭示了官府心灵最深处的秘密,从中也反映了诗人爱憎分明的美好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