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孔毅甫州名五首 其四
平生知求道,冀保衰朽质。金阙劳仰望,玉经探秘密。
尝闻造化理,虚静乃不屈。又闻栖真士,幽处遁荆荜。
深藏虽混同,安养自诚一。广采与博访,未遇敢怀佚。
诵经期万遍,掩卷复开帙。才能简思虑,了不见象物。
谁将林泉屦,易取尘土绂。渠意良有得,吾曹又何失。
爱君气容和,忻乐不在瑟。得鼎必全神,逢丹可换骨。
方蓬达去路,寰海空白日。愿开循循诲,灵台非缜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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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甫生江南,蕴有洙泗质。雄文极古今,通鉴尽疏密。
瀛山绣衣使,高步尚淹屈。河水润畎亩,随珠照圭荜。
仁风信乐易,治体本诚一。昌时政多暇,丰岁民甚佚。
抚琴得遗音,开卷终旧帙。天和内自保,万事皆外物。
我生本蒿莱,岂合顾簪绂。南迁至此处,惠养殊不失。
伤心屈原棹,掩耳湘灵瑟。罪大敢放怀,恩深已沦骨。
幸常从公游,谈笑度永日。我吟续郢唱,缄封弥战栗。
衡阳古胜郡,齐民颇淳质。富饶几维扬,朴静类高密。
易将诚心感,难以威势屈。水宿亦安枕,岩扉不施荜。
太平得良守,条教尽归一。人方乐简治,自为宜老佚。
穷通有定数,舒卷犹古帙。深思已诣理,达观岂言物。
屡尝登宾阶,每许脱朝绂。共谈海鹏志,不道塞马失。
金声发锵锵,宝肆容瑟瑟。遂回岷山眼,未委瘴江骨。
赓咏酬真乐,聊以歌化日。珷玞难重陈,黄玉似蒸栗。
羡君诗格雄,非谓文胜质。长篇自博雅,短语亦温密。
笔端时一挥,锋利不少屈。高情寓祥云,幽意及疏荜。
豪纵叹李贺,难以宪度一。穷愁伤孟郊,不欲怀抱佚。
铺陈黄堂上,一案凡几帙。先倡乃前辈,形容何以物。
瑁圭施华藻,锦段副朱绂。测海至千仞,穿杨无一失。
宝器藏巨剑,古声发琼瑟。凤羽翔德辉,龙种搜骏骨。
嗟予泽畔吟,继唱辄连日。果榜误收采,小榛齐大栗。
上苑(yuàn)桃花朝日明,兰闺(guī)艳妾(qiè)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yán)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yīng)。
林下何须逺(yuǎn)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园林里的桃花向着太阳开的很明艳,深闺里美丽的女子漾起思春的情意。
那初绽的桃花仿佛是偷偷借取她面色的红润,那屋檐边新发的柳枝仿佛是学她轻盈的身姿。
她在花间徘徊看那款款飞舞的蝴蝶,听取枝头黄莺的歌唱。
何必远远地打听她的林下风致,她的风流出众早已闻名于世。
参考资料:
1、明)胡震亨.唐音统签.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04
上苑:即皇家的园林。兰闺:古代女子居室的美称。因女子多喜置兰花,故称。
新桃:一作杏。偷面色:偷得艳妾的美容。学身轻:学到了艳妾曼妙的身姿。
来去:指舞蝶来去。长短:指莺啼声长短。
“林下”两句:林下、风流:举止潇洒,品格高雅。反映出一种志得意满、踌躇洒脱的情态。逺,古同“远”。
桃红柳绿,莺歌蝶舞是诗人笔下常状之景,这首诗不同流俗的是写桃,首句“上苑桃花朝日明”不用其红,而是用一“明”字,突出了桃花的鲜艳,也点出了阳光的明媚。宋代陆游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明”字,或许也借鉴了此诗吧。“兰闺艳妾动春情”,身居“兰闺”的“艳妾”,是诗人自称,“艳”既说她姿色的美丽,又示她盛装的打扮,或许可以理解为她赏花前特意梳妆,心情极佳的状态,也映证了萌动的“春情”,又或许她潜意识里刻意盛装打扮,艳压满苑春色。可以想见,春和日丽,上林苑中桃花明艳,满苑飞花澹荡,唤起了端庄美貌的大唐皇后那颗烂漫的少女心。
泉井上刚刚绽放的桃花灼艳明媚,好似敷上了胭脂,骄傲的皇后认为那定是偷了她的面色;飞檐边刚刚发芽的御柳纤细漫脱,自负的皇后认为那必是学了她曼妙的身姿。“井”有指泉水之意,《吕氏春秋·本味》曰“水之美者,三危之露,昆仑之井”,高诱则注“井,泉”,故“井上新桃”可想象上苑泉水叮咚,桃花临水开放的含露娇态,娴静而美好。“偷”与“学”采用了拟人手法,也对照了上句的“艳”。与“人面桃花相映红”不同,人面桃花是人花相映,花照人红,而“偷面色”则是说桃花是偷得了自己的面色才如此艳丽,人比花红,这是何等的自信!“檐”,房顶伸出墙壁的部分,当处于高处,“嫩柳”,始发新芽的柳枝,少了柳叶的累赘,更显纤瘦,可见檐边垂挂的柳枝不仅纤细而且修长,同时“檐”的呆板衬托了“柳”的灵动,静中有动。这两句不禁令人想起《红楼梦》中关于黛玉的容貌描写——“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可见这位大唐皇后不仅艳比夭桃、身材高挑,而且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更为新颖的是以她的红润脸色喻桃花颜色,以她的轻盈腰身喻柳树的纤细,一反以桃面喻人面,以柳腰喻人腰的写法,新鲜活泼,生动形象。既颂了桃柳之美,更赞了人之美。构思巧妙,一举两得。中唐诗人李贺的“小红长白越女腮”《南园十三首其一》的比喻,或许就是受了此诗的启迪吧。
满苑桃花竞绽,万枝红雪繁极,迷蝶流连翩跹,悠然自得;御楼细柳依依,千条软丝无力,流莺绕树清啼,闲散自在。“来去”二字形容她花间穿行如蝶,“长短”明写柳枝繁多,暗指啼莺和鸣,清亮的莺啼,犹言她欢笑如莺。“看”、“听”二字,让读者时时感到游春之人充满感情地欣赏美景的情形。诗歌就这样以美人喻美景,以美景衬美人,突出了人之美。可以想见,大唐皇后流连于桃树下拈花弄蝶,拂了一身衣香,发乎内心的吟吟笑语如林间宛转的莺啼般动听。其悠然肆情之状,无不彰显她身为上苑女主之尊。
“不必向远处打听这林下之人是谁,她出众的风韵情致早已闻名”。结句含而不露,耐人寻味,须细参“林下”、“风流”二词,意即林下之风。《世说新语·贤媛》有言“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王夫人指谢道韫,东晋王凝之妻,被时人誉为“有林下风气”,后因称妇女态度闲雅、举止大方为林下之风。魏晋人物神情散朗的风采,为唐人所推许,这当是初唐贵妇的一种追求与考评。结尾以问答形式夸耀了这里的出众风流,而这“风流”二字,既指景又指人,一语双关,赞美这里的景好人美,点出题旨。
这首诗名为“春游”,实际是借春游写一位美女,很有特色。诗中明写春色,却暗喻人物,非常巧妙。桃花偷色,暗示她人面桃花;嫩柳学身轻,隐喻她身柔似柳;花中舞蝶,兼示她穿行如蝶;树上啼莺,犹言她欢笑如莺。前两句是景的人化,后两句则是人的景化,从而将景美、人美、情美合二为一。结句长孙皇后以“林下”、“风流”自许,反映出一种志得意满、踌躇洒脱及与她皇后身份地位完全吻合的心态。加之正值韶华芳龄,一时忘情,一时收敛,含而不露,耐人寻味。就连唐太宗也觉着妻子的描写很是贴切、生动,“见而诵之,啧啧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