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酉年九月自滇归闽，同人赠言惜别，途中

野岸孤舟，断桥明月穿流水。雁声嘹呖。双落行人泪。
去岁吾家，曾插黄花醉。今那是。杖藜西指。看即成千里。

鬼书报秦亡，天地亦云闭。赤龙吟大野，老母哭白帝。
苍苍无白日，项氏徒先济。六合已姓刘，鸿门事难制。
坑降嬴政在，衣锦人望替。宿昔见汉兵，龙蛇满旌棨。
始矜山可拔，终叹骓不逝。区区亚父心，未究天人际。
萧张马无汗，盛业垂千世。

北风卷尘沙，左右不相识。飒飒吹万里，昏昏同一色。

马烦莫敢进，人急未遑食。草木春更悲，天景昼相匿。

夙龄慕忠义，雅尚存孤直。览史怀浸骄，读诗叹孔棘。

及兹戎旅地，忝从书记职。兵气腾北荒，军声振西极。

坐觉威灵远，行看氛祲息。愚臣何以报，倚马申微力。

名缰局促祇怀惭，飘忽熙春月过三。矫首白云千里外，此心无日不江南。

汉家无计饵单于，掖庭为出千金铢。

秀色妍姿玉不如，天子一见先嗟吁。

三千粉黛尔殊绝，谋身独拙何蠢愚。

梨花带雨辞殿隅，遗恨画工犹可诛。

世人重色多欷歔，不思婉娈同戈殳。

君王蚤识应耽娱，皇天为遣投穹庐。

乃知汉计自不疏，画工忧国非奸谀。

君不见后世佳人号太真，坐令九鼎污胡尘。

当时早解挥妖丽，长作开元一圣郡。

事繁食少益坚贞，旋转乾坤志竟成。定策直追羊太傅，论功远迈李西平。

两间弥满皆真气，一片淋漓是血诚。今日河山仍巩固，起公无路涕纵横。

山鸡照渌水，自爱一何愚。

文采为世用，适足累形躯。